一通电话、一张车票……10日,20岁的大一女生傅丽(化名)从河北邢台的学校坐火车来到济南章丘后,与家人、老师失联,音信全无。当家人赶到章丘再次发现她的踪迹时,已是13日中午,此时的她躺在一处山窝中,昏迷不醒多处外伤。无人机搜寻、众人接力托举、直升机救援……在没有路的山里,救援人员上演了一出“生死时速”。
一通“失联”电话 女儿买了去章丘的火车票
11日下午,谢红接到学校的一通电话,“学校说我女儿周五(9日)离校后就没回来,已经失联两天了。”
在谢红的印象里,女儿傅丽的异常是从结识了一位家在济南章丘的男网友开始的。2017年6月,谢红发现一向乖巧懂事的傅丽居然瞒着家里偷偷买了火车票,想要坐车去见网友,“我去火车站把她带回了家。”
对于这个大女儿7岁的男孩,谢红没有过多接触,只在今年过年前接到过对方电话,电话里男孩说完“傅丽已经3天没吃饭了,阿姨你帮着劝劝”旋即挂断。老家与学校分隔两地,谢红只能通过电话、微信与女儿联系,女儿都没有提起过此事。
发现女儿失联后,谢红一家连夜从河北燕郊老家赶到了傅丽位于邢台的学校。通过警方调查,傅丽10日买了一张前往济南章丘的火车票,人很有可能到了济南。
12日抵达章丘后,谢红第一时间去派出所报了案。“警察帮着找人,我也在想办法联系那个男孩子。”男孩只是表示从未见过傅丽,“我问他傅丽有没有跟他联系过,他这才说傅丽3月10日给他发过微信。”
一段视频一处定位 茫茫大山无人机锁定位置
看着微信截图里女儿打出“永别了”的话语,看到男孩转发的女儿背靠大山的短视频,谢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她把视频提供给警方,警方辨认出里面的山是章丘区相公庄的玉泉山,此时傅丽手机最后的定位信息也已查明,正是这处玉泉山。
13日9:30,一条救援求助消息出现在孔庆峰所在的“越野e族”志愿救援队章丘区队微信群中——“相公庄罗家玉泉山求助,寻找失踪女孩”。
玉泉山山势陡峭,鲜有路,孔庆峰和他的队员飞起了无人机搜寻。“我们也是第一次山地救援,第一次用无人机以为找到了,上山后才发现找错了。”第二次探查,发现白点的位置与第一次重合,再次上山无果后,第三次趁着风小,救援队员将无人机拉近,这才确认傅丽倒在了半山腰一处山窝盲区处。
13日14:30,队员们赶到了傅丽身边,此时女孩侧躺在地上,已是半昏迷状态,身上多处外伤、骨折,手机和一瓶水散落在她身旁四五米处,怕对她造成二次伤害,孔庆峰立刻拨打120、119求助。
一幅陡峭山崖景象 化身“壁虎”将女孩托举出险境
陡峭的山崖、遍地的碎石……13日15:00左右,章丘区消防大队明水中队的消防官兵到达玉泉山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。“那里以前是废石料厂,满山都是碎石头,连路都没有。”参与救援的消防官兵说。
女孩伤重急需转移救治,每一秒都是在与时间赛跑,山上无路情况不明,消防官兵就徒手爬上山勘查情况。“往下走完全没有去路,半路要是打滑没法保证女孩安全,就先决定把她从山窝里拉出来,暂时转移到靠近山顶小平台上。”
确定救援方案后,四五名消防官兵和几位民警、救援队员一道,背着担架、板带、消防绳再次爬上山。他们兵分两路,一路爬到平台处,垂下消防绳拉拽;一路爬到女孩处,小心翼翼地将她抬上担架用板带固定。
没有山路,救援人员轮流向前排成一排,像是壁虎一样贴在山壁上,用身体托着担架缓慢地向前移动。后面的人托举完还来不及休息,就要赶忙向前爬一段等待下一次托举,两路人马上下配合,终于平安将傅丽转移到小平台上。暂时松了一口气的消防官兵低头看了一眼时间,已经过去了40多分钟。
一次7分钟的飞行 为给直升机引路摆SOS
就在消防官兵将傅丽平安转移的同时,远处的空中,一架航空医疗救援直升机正在向玉泉山飞速驶来。
“女孩被困山中情况危急,事发山体地势陡峭,直接转移并不顺利。”参与航空救援的工作人员回忆,当天接到求救信息后,他们制定了两套方案。“一套方案是青岛起飞,一套方案是济宁起飞。”虽然位于青岛的直升机设备最为先进齐全,但考虑到时间的紧迫性和地形的复杂,最终工作人员决定由位于济宁的直升机参与救援,“我们是第一次山地救援,济宁的那位机长是退役的飞行员,比较有经验。”
山中信号不稳,众人一直无法向直升机发送准确定位。“一开始还找错了地方,偏了20多公里,后来为了指路大家还在地面摆成SOS挥手示意。”工作人员说。
确定位置后,机长发现受伤女孩转移的平台比较狭小,直升机无法降落。“好在最后在山腰处找到了一块大一点的空地降落,大家又把女孩慢慢挪过去,这才顺利接上她。”从接上女孩到飞抵医院,时间只过了7分钟,这是当日所有救援时间里最短的一段,也正是这7分钟生死时速,让所有人都揪着心。“接上女孩时已经快傍晚6点了,那天日落时间是6点16分,按规定过了日落时间就不能再飞了,知道最后赶上了大家才放心。”
【女孩病情】
还在重症病房没有苏醒
14日上午,傅丽依然躺在医院重症病房里昏迷不醒。谢红陪在病房外,她说就在傅丽的跌落处,发现了女儿随身携带的包和一封遗书,对于遗书的内容她不愿多谈,只说包里装着一件衣服,是之前那个男孩买来寄给女儿的。“到底发生了什么,现在也不是最重要的了,就想着女儿能赶紧好起来,经过这一次,能把什么都看开些。”